并非庸俗,身处孤独。

「饼乙女」再相吻·前篇

@Elbow 老师 约稿 自作主张续的前篇

再相吻 


她是他的年少绮梦。


烧饼在青年时期短暂的拥有过一个爱人,且与下颌齐平短发混上颇为执拗性格,一如她出现在烧饼生命中的季节一般,缄默、又炙热的夏季,百无聊赖的午后。


彼时他刚下午场,师父带着班社底角儿出去走穴,没得空收他骨头,他便一路挨着街沿漫无目的的走,把搭档远远的甩在身后,脚尖抵着石子儿裹挟着灰尘划出个漂亮弧度,然后。


然后就落在她的腿肉上,丝袜,不规整石块蹭过就黏上痕迹,又顺着跌落动作抽了丝。


走进小馆时烧饼还有些不清醒,连带着没精神考量事情如何发展到这般,没经大脑便应下赔罪,又埋头扎进了路边的苍蝇馆——她也是不嫌弃,他想。


——她耳钉真亮,烧饼又想。其实那不过是颗素得非常的银豆子,迎着光,翻出散射着的辉芒。


他与安静不沾边儿,她也只是相较而言更文雅些。蝉鸣聒噪掺杂在谈笑间平添几分熟稔,那时候还只能用上翻盖机,师父说小孩儿嘛,等再大些再换个更好的。


捏过键盘生疏地拨通电话,她拦下烧饼正欲打开通讯录的手,又笑,不加掩饰地露出两颗虎牙,自顾自越过陌生人的线——不,不算陌生人了,烧饼开始这样安慰自己,已经同桌吃过饭。


她说小饼,别存,用脑袋记下来,这是我的号码。鬼使神差的,烧饼默认了这带着半分亲昵的语气,随后乖觉地蜷起拇指点头。


下次见啊,有机会的话。她留给烧饼一个逆着光的背影,用力地挥手。


再见面好像也是顺利成章的事情,对于青春期刚过没多久的男女。荷尔蒙从发梢充沛到指尖,烧饼自诩是阿波罗式的追逐,她也没舍得让自个儿沦为终年长青的下场。


烈阳跟夏日足矣遮过太多,遮过彼此的尖锐和固执,又将其包裹美化。


争吵继热恋过后总是无可避免的,崩盘在第二年的夏到来之前。抽枝的叶已然挂在树梢摇曳,暖阳、花草、鸟啼,无不昭示着春之将至,烧饼独身回到那条街,在一次算得上激烈的争吵过后。


他想,这次是什么原因呢。前些天下场,他捎了捧玫瑰去见她。小巷晦暗灯光下,她将软发尽数别在耳后,露出那颗依旧闪着光彩的银饰。


玫瑰的尖刺没剪去,卖花儿的老头显然想不到这么多弯饶,连包装也用塑料敷衍过去,用朦胧掩饰掉内里——

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,谁也没说出口不想继续,但磨合的痛苦早将所剩无几的耐心消磨成鲜血淋漓。


烧饼将花束递过去,她先是惊喜,而后忽觉掌心同意。于是带着嗔怪皱起眉横眼过去,你瞧你,从一开始到现在都这么冒失。


烧饼下意识的反驳过去,话赶话的就开始争吵——他说她只知道责怪,却忽视了个中心意。他又说谁都能骂我,父母恩师,观众搭档,独你不行。


她倒也没说什么,肿胀喉头压迫着神经作痛,这份工作太微薄的薪水压得她喘不过气,兼顾着学业。


在烧饼回忆着昨晚争吵的档口,早换新了的手机震动起来,不过一如往常的没有联系人名字。


很简短,末尾是个不容质疑的句号。


“我去外地上学了,祝你在北京一切都好,勿念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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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算是我给这篇文章,续了个我想象中的前篇儿。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,也没有所谓外界的干扰和阻挠,有的只是两个人之间没法彼此消融的隔阂,甚至算不上隔阂,只是由于太过年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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